梧鼠的書寫園地

若時光能倒流，我希望回到最初你來請我幫忙的時間點，這樣才有機會「拒絕你」，好讓彼此當一輩子的陌生人……

群星閃耀，少女踏著輕快的步伐穿梭在校園間。一如往常，結束一天繁忙的課程後，在圖書館待到閉館，在飢腸轆轆的準備去校舍外圍的小型夜市覓食。就如同每個大學生一般，夜晚反而是大家最活躍的時間。

微風吹拂，少女及肩的烏黑直髮柔順地飄逸著。忽然，握在手中的手機傳來接收到訊息的聲音。原想回到家在一一查閱，卻不知怎麼地心血來潮，想先看寄件人是誰？

    這不看還好，一看還真讓人思緒驟然停止，過往的回憶如洪流般放肆的湧入腦中，就算在怎麼努力去遺忘、裝做不在乎地照常度日，但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顯得格外可笑。握著手機的手不停顫抖，體內的血液逆流般的衝入腦門。少女只能不停的換氣來平復此刻激動的心緒。

    也許是行為顯得過於反常，而引來旁人的目光，一名身穿黑色T-Shirt配牛仔短褲的俏麗女孩跑了過來，帶著擔憂的神情問：「亦琳，妳還好嗎？身體不舒服？怎麼臉色發白的站在這？」

    許是因為看少女依然面無表情、且不發一語的盯著手機螢幕呆滯，這名身著俏麗的女孩才狐疑地看向訊息內容，想探個究竟。然而下一秒，激動的情緒全顯在她那秀麗的臉蛋上，難掩憤怒的語氣開口說：「這是什麼？道歉信？竟然還有臉寫訊息來！」

    語畢，下一秒手機鈴聲便響起，無意外的來電者正是那名訊息的寄件人。與一旁的友人不同，少女語帶平靜的接起電話。

    「…喂？亦琳嗎？是我。」

    電話那端傳來熟悉不過的聲音，那溫柔、成穩的語調彷彿能喚起已被自己封塵已久的記憶、以及那最初的悸動。

    也不管對方有無回應，來電者便逕自說下去：「亦琳，妳最近還好嗎？就跟訊息中寫的一樣，我只想跟妳說句“對不起”。」

    好一個「對不起」。憶起當初他們如偶像劇般戲劇性的相遇，無理頭的劇情發展，一切的一切如夢一般的美好、卻也不切實際。心中充滿了疑問以及困惑，還有許多話語來不及訴說、許多心情來不及表達。

積蓄著所有複雜的情愫，少女只能勉強的擠出一句話：「為什麼？」

這一句「為什麼」包含了諸多意義；為什麼當年要那樣做？為什麼明明知道、卻要裝傻？以及最重要的，為什麼事隔兩年才來這一句「對不起」？

或許是太久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，一時還沉浸在昔日的回憶裡。來電者沉默了半晌才略帶虧欠的回：「因為我想妳了……」。

感受到對方沒要開口的意思，便接下去解釋：「其實一直以來，每當我心情沮喪、灰心喪志時都會拿出當初妳寫給我的信來替自己加油打氣。兩年下來信都快被我捏爛了，內容也都背起來了。最近更是如此……看著看著才想起來，我還欠妳一句道歉。」

周圍的氛圍凝結般的冰冷，時間靜止，世界彷彿只剩他們兩人，其他人全都不存在，寂靜的可以。

「我在想…若時光──」

話沒說完，就被少女冰冷的聲音打斷：「結果依然不變，對吧？」

……

………

「對…我們還是不可能會在一起。」

嘆口氣，帶著充滿無奈的語氣接下去說：「……所以，我只是想跟妳說聲“對不起”。」

嗯，不可能，不會變可能。

永遠也不會。

瞬間，少女心中頓悟且看清。多麼自私且不負責任的想法呀！就只因為自己一時的歉疚，再度闖入他人的生活裡。

往事如過眼雲煙般毫無價值，昔日的感情也消失殆盡。

此刻的心情如同一隻被釋放的囚鳥，自由不受拘束、自在泰然。

2016.09.06

玥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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